章三 换帅换刀？

“弗格森带曼联的第一场比赛就输了，弗格森的临时接手并没有给曼联带来好运气，换帅如换刀的说法在弗格森和曼联身上没有应验。”

——题记

弗格森入主曼联后的第二天，球队就迎来客场对牛津联队的比赛。曼联在弗格森率领下的第一次出征。曼联球员立即发现了新帅的不一样，弗格森果断地排除了那些有伤病的球员，大量派上了新球员，尽管有些球员的名字以及场上的位置他都还没有弄明白，尽管有些位置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。他选择的442阵容其实和阿特金森的442表面上也没什么差别，但排除掉伤兵的做法还是和以前大不一样。

这一场比赛最终结果是曼联被被牛津联队2比0羞辱。伤兵满营，队员陌生的情况下，弗格森勉强拼凑的主力阵容发挥实在丢人，他布置的打法球员们也没有当一回事，缺乏足够的理解自然让战术难以得到好的执行。另外，此前低迷状态的影响也使得全体队员发挥都非常糟糕，种种原因导致了曼联的场面不堪入目，令人丧气。当时的主力彼得-达文波特后来回忆到这一场比赛时说，“弗格森指挥第一场比赛时他连球队所有人的名字都没认全，第一次安排首发阵容时的模样小心翼翼得像只猫。名单一公布，布赖恩-罗布森就瞪大了眼睛，‘奈杰尔？谁是奈杰尔？’弗格森嗫嚅着顺势一指我，‘他，我说的是他！’天，我可不是什么奈杰尔！他把我和另外一个叫达文波特的人搞混了！”

这个说法也验证了弗格森临时上马的种种尴尬。弗格森当时来到曼联完全是临时抱佛脚，根本没时间熟悉球员。而面对一大堆伤病他的选择余地也接近没有。由此《曼彻斯特晚报》说弗格森搞砸了自己的首演也就毫不奇怪。弗格森确实是十分匆忙，缺乏准备，他的表现也没有丝毫的名帅派头，爱德华兹也根本没有给时间他适应和缓冲。紧张得连队员名字都叫错，等于胡乱拼凑11个主力首发，场上指挥各种听不懂……这样的事情让他难以控制球队，球队自然还是按照以前的运转方式比赛，难以战胜对手也就毫不奇怪了。

弗格森临阵指挥的手忙脚乱也让曼联球员记忆深刻。不仅如此，弗格森甚至不懂英甲比赛的一些礼仪和惯例，例如赛前写比赛展望，赛后与对手教练组成员握手，新闻发布会要怎么样出席和回答问题等等。毕竟这里不是苏格兰联赛。牛津联的莱沃斯德后来回忆，“我还记得比赛结束后，他想过来和我们的教练和队员握手，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，走到一半又折了回去。我看见他的表情尴尬无比，简直比哭还难看。弗格森输掉了比赛，演砸了首演，我当时只觉得他怪可怜的。”

《全体育报》在弗格森执教的首场比赛之后这样描述：“弗格森接手的是一支毫无斗志、经常遭球迷哄骂的球队，球队根本无力复苏，什么打破当时利物浦的统治地位只是笑话。弗格森大胆启用新人，排出了一个球迷从来没见过的新阵容，可是球员们好像还没领会他的想法。首战结果是0比2输球。在新闻发布会上弗格森怪异地坚持己见，认为是本队实力更强，输球只是意外——嘴巴真硬。”

《曼彻斯特晚报》说，“没有意外，曼联没有上演‘换帅如换刀’的戏码。这不是什么主帅都有能力做到的。”他们甚至没有为弗格森安排更多的篇幅，“现在的曼联和曼城都在降级区，真是可怜的曼彻斯特双熊。”

多年以后弗格森回忆首战依然记忆深刻，当然也可以开开玩笑了。弗格森说自己被那场完败搞得很崩溃：“我怎么可能忘记？这是我带曼联的第一场比赛，我们输了0比2，我跟自己说：哦，万能的主，你真的是让我挑了一份正确的工作啊！我当天晚上就想方设法要回去阿伯丁，把这一切都扔下。”

弗格森后来说，“我当时实在想象不到为什么牛津联队会轻松击败我们，要知道我们的球员远比他们强，强太多了。他们的整体性和配合也都不怎么样，现在他们已经很久不在顶级联赛了。当时我的球员说，对手很强大，可是我只知道，他们是连跳两级的升班马，战术纪律和阵容一看就知道有多少斤两，我都看不出怎么厉害。我想我知道了原因，那就是我和球员们的标准太不一样了。”

其实他还不知道全部原因。那一场比赛没有上场的怀特塞德后来说，“比赛之前，我们根本顾不上训练和比赛准备，也不关心对手是谁。阿特金森那几天连续找我们喝酒，和我们道别。我记得几乎全队都去了，除了不被邀请的弗格森。”曼联曾经的金童说，“我们喝了很多酒，就在比赛之前的一晚，好几个都喝高了。全队早上训练的时候，他们连跑的力气都没有。”

这一场失利加重了曼联的危机，曼联继续排名倒数第三，但失利使得曼联更加危险，他们甚至与保级对手都拉大了距离。随后的比赛同样艰难，甚至更加艰难。第二周弗格森的球队在客场输给诺维奇，排名又下滑一位，彻底成为了保级的苦主。

两连败！弗格森立即陷入到了媒体的一片责骂和质疑之声当中。曼彻斯特市的红魔球迷协会开始组团到球队表达不满。弗格森的处境变得无比恶劣起来，球队到底何去何从？弗格森是否真的有能力带领这一帮伤兵残将渡过危机？无数曼联球迷揪心地等待结果。

命运没有长时间捉弄弗格森，厄运到了第三场比赛的时候止住了步伐。曼联在弗格森带领之下的首个主场尝到了胜果。女王公园巡游者送给了曼联一场胜利，那也是弗格森任内的首场胜利。曼联对内的丹麦国脚希福-巴克有幸成为了弗格森曼联生涯中的第一个进球者。尽管那一场也仅仅是1比0的小胜，但对于弗格森来说那就是一个好的开始。

这场弗格森曼联生涯中的第一场胜利，意义重大——曼联可能接受不了三连败的结果，而且一旦兵败如山倒，很可能就会全盘皆输，曼联不是没有降级的可能。如果那样，后面的故事估计就没有什么弗格森的戏码了。艰难的胜利给了曼联和弗格森续命的一口气，就如同救命仙丹一般。多年后弗格森还记忆深刻，感慨良多。赛前展望的时候弗格森写道：“这是一个伟大的主场，我不在意这里过去发生过什么。我的意思并不是不尊重曼联这些年来的伟大成就，只是现在我们只有前进这条路可以走，我们必须付出一切争取胜利。我只对想为曼联效力的球员感兴趣，他们必须像我一样讨厌失败。”到了赛后弗格森说，“我实际上不知道我们怎么赢下来的，当然，我并不歧视任何球队，我相信曼联能够战胜一切对手。这一场比赛实在是有点过于艰难，不过我们的命硬，最终赢了。女王公园巡游者者队曾经给我们造成麻烦？不，那只是我们凯歌中的小插曲。”

胜利之后就是坦途？不，弗格森注定要经历更多。

到了1986年11月29日，曼联客场0比1输给了温布尔登，放肆的狂帮给曼联的更衣室浇水，并恶作剧的把盐放到了曼联的饮料里，他们甚至走到曼联的更衣室门口肆意取笑曼联的球员。这种挑衅使得弗格森怒不可遏。巴恩斯记得当时弗格森勃然大怒：“我第一次见他失去了控制，他跑到曼联球员面前，朝他们大吼，‘你们可不能被人家这让羞辱！怎么能踢成这样，这比打脸还要侮辱，你们竟然安若无事？！你们要狠狠地回击他们！你们都是一群废物么？！’他希望我们要向温布尔登队战斗，要在踢球时踢出尊严，能够强硬地回击。他不希望他的球员表现得像软蛋。你知道，以前的阿特金森不会这样，阿特金森可能会叹气，会让我们小心不要受伤。但是怒火之下的弗格森真的像是会狠狠地和你打上一架的。你很少见弗格森面露笑容，他那个时候的表情，真像要吃人一般。”弗格森当即就找比赛监督理论，要求裁判判温布尔登0:3输给曼联。不过他得到的是想象得到的敷衍了事。

那一场比赛曼联还是最终失利。赛后弗格森把球场外的风波摆上了记者席，结果他得到的是记者和电视评论员们几乎一致的嘲笑。失败者没有资格要求更多，有能力的话直接到场上去解决他们。这就是媒体们的冷眼。

四场比赛一胜三负的艰难局面，立即将弗格森逼到了悬崖——他带领的球队已经真真切切地踩进了降级的泥沼，如果不迅速采取措施，所有人都将面临悲剧。

在那几场比赛里面，任由弗格森怎么怒号，曼联的球员在场上依然故我，他们的心态以及日常的习惯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状态和水平。球员在场上几乎不受自己指挥和控制的表现，毫无战术执行的自觉性，懒散随意的状态，不思进取的精神面貌，导致丢分输球的场面，还有球迷们的抨击和责骂，极大刺激了弗格森。

这算是弗格森执教曼联的一个小小危机。有危机？那就下决心动真格的。弗格森毫不畏惧，他要改革球队，建立一支有战斗力、有勇气、有激情、有韧劲的队伍。

弗格森再一次和董事会进行会谈，阐述了面临的危机和他自己打算使用的铁血规则。他再一次取得了董事会的无条件信任。爱德华兹后来说，“我不知道他最终要干什么，但是那个时候，你最好选择支持他，曼联这样的球队也经不起一个赛季两次换帅。是不是？”

弗格森和助手诺克斯连夜开会，彻夜不眠地研究该如何整肃风气，提高战斗力。其实曼联病灶的根源很清楚，弗格森最终下定决心开刀。弗格森先召集了全体教练组成员和球队的管理人员，阐明了自己的要求和规则，要求立即实施新的管理模式。而在输给温布尔登的第一时间，弗格森召集了全体队员谈话。弗格森神情严肃，用他浓重的苏格兰口音对全队球员说，“我觉得我受够了！大家要认清楚形势，我们的目标不是保级。但是现在我们的任务却变成了必须保级！当大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，可能结果是致命的。我不相信如果曼联真的降级了，大家还能有现在的待遇。我不能接受你们这些表现就是所谓的曼联传统，如果真的是红魔传统的话，那我说去他妈的传统！我们现在开始要实施改革，要实施新的规则，那些是我的规则。我跟你们说我要动真格了，在这里，我才是老大！”

他宣布曼联的更衣室包括训练基地都不许吸烟和喝酒。那些酗酒的球星，在警告无效的情况下将面临处罚。对于曼联的这些大牌，他并没有手软。对于还没有彻底掌控的更衣室，对于球员们的怀疑，他采取了直接有效的办法。而其中的关键是他得到了队长罗布森的支持。他妥善地处理好了与队长罗布森的关系。

要知道，那个时候曼联队的带头大哥还不是他弗格森，而是罗布森！